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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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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後軍要求公證結婚,婚事不張揚,長輩們極力反對,但只要有喻福曦一個人支持,等同萬夫莫敵,喻春承只能忍氣吞聲,眼睜睜看著寶貝女兒在法院完成婚禮。

辦妥結婚登記後,喻福曦便帶著兩人的護照,拉著言後軍前往機場,直接搭上飛機出國度蜜月,兩人的行李則早已經有專人打理好,先送上飛機了。

言後軍著實驚訝她的辦事能力,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處理好一切,他簡直像坐享其成。

坐在客機的經濟艙裏,喻福曦專註地瀏覽相機裏的每張照片,最後直盯著他們兩人的合照吃吃地笑。

頎長的言後軍委屈在經濟艙狹窄的座位中,怎麽坐都不舒適,不斷調整坐姿,難以入眠,無奈旅程長達十四個小時,他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開了。

喻福曦註意到他的動作,貼心地問:「坐得不舒服嗎?對不起喔,頭等艙和商務艙都沒位子了,只好委屈你了。」

言後軍看了她一眼,輕咳了聲,以無所謂的語氣說:「沒關系。」

他說完話後仍然擺出一張酷酷的臉,沒給她半點笑容,但是沒關系,她可以給他一個無比熱情的笑臉。

其實她是騙他的,一開始她就訂了經濟艙的機票,因為頭等艙的座位太寬敞,只有坐在擁擠的經濟艙裏才能相依相偎。他們之間還不夠遙遠嗎?已經容不得再多的距離了。

她喜歡靠近他,聞他身上的氣息,那像被午後暖陽曝曬過的溫暖味道,充滿了她渴愛的心。

「你要不要看看媽幫我們拍的照片?」

「不要。」言後軍一口拒絕。

已經把他媽當成自己的媽了?喊得那麽順口,哼!言後軍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草率地結婚了,對象還是個如此陌生、他一點也不了解的黑道千金。

喻福曦蓬松的長鬈發束成馬尾垂在腦後,身上穿著一套潔凈的白色洋裝,脖子系著一條英式領巾,左胸口處別著一個帶著喜氣的小紅花胸針,打扮淑女,和與他初次見面時的前衛穿著截然不同。

「我們來拍照吧。」她將鏡頭轉向自己,拉著他入鏡。「微笑,ABC──」

她總是笑咪咪地看著他,無論他如何冷淡,她的熱情永遠不減。

「妳很無聊。」言後軍推開她貼過來的頭,不想與她太靠近。

「我們是夫妻耶。」喻福曦佯裝不滿地抱怨,但臉上仍然帶著笑。低頭審視拍出來的影像,她怪叫道:「哎呀,照壞了,拍到你推我的頭了啦。我們這張照片看起來好像搞笑藝人喔,哈哈!」

照片中,她露齒粲笑,頭卻被他的大掌推開,歪向一邊,而他臉上雖然沒有預想中的笑容,但是神情自然,一點也不冷漠,她心裏其實挺滿意這張自拍照。

言後軍盡量不看她,有意無意地避開她慧黠的目光,內心深處有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感,似一種恐懼,他卻不敢面對,仿彿潛藏在心底的感覺是頭兇猛的怪獸,稍不留神,他的心就會被拉扯得四分五裂。

她坐在他身邊,擁擠的空間讓他們緊密依靠著,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一股迷人的氣息,讓人還滿喜歡的,而且她很愛笑,看見她的笑容,就覺得心曠神怡,好像她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任何煩惱……

停!他在想什麽?

言後軍立刻正襟危坐,阻止腦袋裏的想法繼續放肆。

當他發現自己其實不排斥喻福曦,反而有點喜歡她熱情自然的笑容時,頓時感到心驚。

不!他絕對不可能被她吸引,她有他最討厭的家世背景,也是因為她以恩情威脅,他才被迫結婚,所以對她只有厭惡,不可能喜歡!

可是……為什麽坐在她身旁,他的心會跳得如此厲害?他究竟不安些什麽?

☆☆☆☆☆☆☆☆☆

「你結婚了?!」顏心捧胸驚呼。

「你在法國?!」倪同吃驚的大叫。

「你正在度蜜月?!」林決差點當場咆哮。

「你要請假兩星期?!」卓友仰天長嘯。

言後軍皺著眉頭將手機從耳邊移開,待電話那端四人此起彼落的呼喊聲稍緩,才又將手機貼回耳朵上,以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繼續交代。

「總之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四個自己看著辦,有重要的事再打給我。」

「軍哥!」顏心在電話那端忽然大喊,急急地問道:「你跟誰結婚?是翁小姐嗎?我聽說她去美國發展了,你們在國外偷偷結婚了嗎?」

「不是她……」糟,不該說的!

果不其然,當下便聽見一陣驚聲尖叫,言後軍只好又將手機拿遠。

「那是誰?你究竟跟誰結婚?」

天哪,大消息!軍哥竟然不是和穩定交往的女友結婚?這消息放出去,會是多大的震撼彈呀!

聽見手機那端傳來激烈的討論聲,言後軍不禁頭疼,怪自己多嘴,和他們說那麽多做什麽呢?

「這你們別管,反正我很快就會離婚了,你們只要盡好本分,等我回去。」說完,不給他們發言的機會,他迅速收線。

一回頭,猛然撞上喻福曦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言後軍不由得心驚。

她站在他身後多久了?是否聽見他剛才說的話?

「幹嘛不吭聲?」言後軍覺得自己象是故意以責怪的語氣掩飾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

難道他怕剛才說的話不小心傷害了她?呵,怎麽可能,太可笑了,他可從沒見過臉皮比她更厚的女人。

喻福曦的眼底迅速掠過一抹失落的神色,但是很快地就在臉上撐起開朗的笑容,沒有絲毫異狀,自然也不會讓言後軍察覺她的心情。

「我看你在講電話,所以沒有出聲。」她笑咪咪地說。

「妳……聽見了什麽嗎?」他不想面對內心莫名的忐忑,偏偏又忍不住問。

「沒聽見什麽呀。」喻福曦聳聳肩,忽然刷亮雙眼,顯得很好奇,「你剛才在說什麽祕密電話嗎?」

她迅速靠過去,一副非常想知道的模樣,他則不客氣地伸手推開她貼近的臉,沈默以對。

知道她沒聽見他說的話,竟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言後軍只能在心底苦笑,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裏不正常,才會在意她的想法,瞧她總是一笑天下無難事的樣子,根本不會有什麽煩惱吧。

「不說就不說嘛。」喻福曦舉高手中的房卡,挽著他的手臂說:「走吧,我已經checkin,可以進房間了。」

「我們住同一間?」

「現在是旅游旺季,我是臨時訂房,只剩下這間雙人房了,只好將就一下囉。」

喻福曦知道他顧忌什麽,但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就是她的目的,其實來法國之前,她早已經打理好一切,連投宿的飯店都是她精心安排。

言後軍不死心,親自前去櫃臺詢問,卻得到客滿的回答,只好無奈地同意兩人一室的決定。

進房後,一直板著臉孔的言後軍終於緩了緩臉部僵硬的線條,暗自松了口氣。幸好這間房十分寬敞,除了浴室,十幾坪的空間還另外隔出一個小客廳。他另外向服務人員要了一套棉被和枕頭,徑自將客廳的沙發當成自己的床。

喻福曦有些失望,偷偷在心底抱怨,這間房這麽寬敞幹嘛呀?精密周詳的計劃竟然失算了。

言後軍放好行李後,又拿出手機,思量了一會兒,終於按下通話鍵。

他下定決心才打電話給久未聯絡的女友,但是卻得到對方未開機的回應。

放下手機,十指交握抵在額際,他的臉色逐漸沈重。

「你好了嗎?我們去……」喻福曦從臥房走出來,看見他消沈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忽然隱去。「呃,你怎麽了?」

言後軍擡頭看了她一眼,將手機放回口袋裏,別開臉,不想和她說話。他的生活會被打得一團亂,全是她造成的。

喻福曦絲毫不怕他冷漠的態度,像八爪章魚似的挨著他坐下,並且挽住他的手臂輕聲細語。

「你有什麽煩惱可以跟我說,其實我是一個非常好的傾聽者,就算不能幫上忙,但你說出來心裏也會舒坦一些。」她語氣真摰,明知道得不到他友善的回應,仍然一臉期盼。

言後軍忽然定定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妳想知道我有什麽煩惱?想替我分擔心事?」

「嗯!」她用力地點頭,親切地微笑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言後軍只覺得諷刺,造成他莫大煩惱的人,此時此刻居然像個天使般想替他分擔憂愁,會不會太離譜?

「我剛才打電話給我女朋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由自主地說出殘忍的話,「妳知道嗎?我本來有個穩定交往的女朋友,她是個模特兒,長得很漂亮,身材高挑,個性溫柔,我們感情很好。」

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喻福曦心底著實一震,可是臉上的微笑仍然鎮定,沒有絲毫動搖。

「你長得這麽帥,女朋友漂亮也是應該的呀。」

看見她那張總是笑容滿面的臉,言後軍心裏愈是生氣,為什麽她可以這樣自作主張的破壞他的生活,卻一點都不覺得抱歉?難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令人厭惡的事嗎?

「但我們現在卻面臨因為妳介入而暫時分手的處境。」他直率地說。這裏沒有其他人為她護航,他可以盡情和她算帳。「也因為妳,我們家鬧了一場革命,我爸媽對我很不諒解,妳覺得用恩情威脅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這種手段不會太卑鄙嗎?」

言後軍自認不是會欺負女人的壞男人,但是這些事端確實因她而起,他是受害者,不可能還能維持風度和她和平相處。

他以為這些指控會激怒她,沒想到她仍然維持一臉笑容,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

「如果……」想了想,喻福曦緩緩地開口說:「可以實現和你結婚的心願,我願意成為卑鄙的人。」

她語氣真摰,誠懇地表白,眼裏充滿堅定的光彩,那美麗的眸子足以撼動人心,言後軍別開臉,無法和她對視。實際上,她不僅會使威脅的手段,她的眸光甚至也挾著強烈的威脅感!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如果不用這種方法,你怎麽可能答應娶我呢?」她也是迫於無奈呀,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她怎麽可能舍得讓他受委屈。

喻福曦看著他嚴肅的側臉,很想真心的告訴他,如果她的時間允許,她願意以最公平的方式出現在他生命中,和任何女人一起競爭他的愛,可是,她沒有那麽充足的時間了,她好怕來不及,不想再留下更多遺憾,所以她選擇當個不擇手段的人,寧願讓他討厭,也要擁有他在身邊的一年。

「妳根本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麽。」言後軍感到非常生氣,她的我行我素,是他痛苦的開始!

他起身,不習慣和她如此親近,更無法適應她身上不斷散發出的吸引力。她只是笑,就可以讓他的心跳得厲害,他以為自己是因為太生氣,所以情緒激動而心悸,但是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時,他甚至覺得呼吸困難,腦袋有時呈現一片空白,想說什麽話都不太清楚了。

看著言後軍拿起桌上的另一張房卡往外走,喻福曦趕緊起身跟在他身後,有些著急地喊住他。

「等等我!」

「這裏不是臺灣,」言後軍回過頭,以冷漠的眼神阻止她再前進一步。「沒有人可以逼我配合妳玩這無聊的結婚游戲!」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喻福曦。

他能感覺到身後被拋下的她似乎以一雙快哭出來的眼睛註視著他離去,但他不敢面對──也許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這樣掉頭離去,根本是一種逃避。

☆☆☆☆☆☆☆☆☆

直至深夜,言後軍才回到飯店。

一進房,迎接他的是一室明亮的燈光。

喻福曦蜷著身子窩在深背設計的沙發椅裏,懷裏拽著個枕頭,一頭鬈發散亂的披在身旁,全身不停顫抖,更用力地咬著嘴唇。

聽見開門聲,她迅速擡眼張望,兩人的視線對上時,他清楚看見她臉上惶恐的表情,像受了什麽驚嚇,然後,她忽然拋開懷中的枕頭,跳下沙發,張開纖細的雙臂飛奔向他,一古腦地撞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仿彿在汪洋大海中攀住救命的浮木。

「妳……」言後軍原本想拉開她,卻察覺到她顫抖得厲害,於是他頓住勢子,緩了緩語氣問道:「怎麽了?」

喻福曦將臉埋進他懷裏,搖了搖頭,卻說不出只字詞組。

言後軍感覺到她似乎真的很害怕,好像受到莫大的驚嚇,於是不再想拉開她,反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無聲的安撫著她。

喻福曦緊緊抱著他,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清楚聽見他的心跳,不停顫抖的身子才慢慢平靜下來。他溫柔的安撫動作,有效地平覆她內心的慌張和恐懼,她深深地呼吸,過了一會兒,終於找回一絲理智。

她緩緩地開口說:「剛才……我作了惡夢……」

因為一個惡夢飽受驚嚇,讓言後軍覺得好笑。「只是作惡夢,妳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怕成這樣?」

「我夢見……我被綁架……」

聞言,言後軍的心倏地一緊。

他怎麽可能忘記她曾經遭遇過那麽可怕的事呢?那年他十四歲,某晚為了隔天的考試坐在書桌前用功讀書,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鬧,他走出去一探究竟,驚詫地看見父親一身是傷,和他道上的兄弟們忙成一團,最後,他們將一名昏迷的小女孩送到他房裏休息,並請來醫生為她醫治。

他聽說小女孩被壞人綁架長達一星期,小小的身體上滿是淤痕,嚴重營養失衡,心狠手辣的綁匪甚至有撕票的意圖,他不可能忘記那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幕!

那一晚,他寸步不離地坐在床邊照顧她,怕她有生命危險,隨時留意她的呼吸,並細心替她擦拭身上的臟汙,小心翼翼避開每處傷口,年僅十四歲的他,生平第一次有如此於心不忍的情緒。

那個小女孩是喻福曦,現在長大了,但仍然是他記憶中的小女孩,全身顫抖,害怕惶恐……

忽然間,言後軍為她感到心疼,安撫的手慢慢地變成擁抱,心裏已經沒有太多掙紮,像暖陽般以溫暖籠罩著她,就跟當年悉心照顧她時一樣。

「沒事的,都過去了,別怕。」

他這聲「別怕」,就讓喻福曦不安的心沈靜下來。

這句像帶著魔法的話,事隔多年,她又聽見了……

言後軍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並貼心地倒了一杯水給她。或許是因為同情她童年時可憐的遭遇,他對她的態度軟化許多,不再冷淡。

他從臥房裏拿來一條薄毯披在她身上,她捧著水杯擡眼看他,眼中有著感激的淚光。

盡管不滿她的所作所為,還是不吝嗇對她付出關心,這麽溫柔的男人,她怎能不愛?

言後軍在她身旁坐下,輕咳一聲,以關心的語氣問:「到現在心裏還有陰影嗎?」

喻福曦捧著水杯喝了一口,點點頭,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我很丟臉對不對?竟然因為一場惡夢就嚇成這樣……」

看見她蒼白的小臉上有一抹自嘲的神色,他的心不由得揪緊,為她感到心疼。即使是童年時的記憶,但是在人生中造成的影響不容小覷,午夜夢回時,因為可怕的夢境而驚醒,像個無助的孩子般顫抖、啜泣,他無法想象她是怎麽熬過那些痛苦的時刻。

「雖然已經過了那麽多年,我還是常常作這個惡夢,總是被嚇醒,真的很沒用對不對?」喻福曦苦笑著,垂下小臉。被他看見如此軟弱的一面,她有點不好意思面對他。

「這麽多年了,一直這樣嗎?」

「嗯。」她應了聲,繼續道:「也曾經看過心理醫生,他們說這是一種心理障礙,為了克服,我試過很多方法,但是仍然不見其效,作了夢,一樣是哭著醒來,冷汗直冒,甚至全身發抖……雖然我這麽軟弱,但是,每當想起那時你教我別怕,我就覺得好安心,像現在這樣……你在我身邊,我的心情很快就可以平靜下來。」

喻福曦只是想告訴他,他真的對她非常重要,在童年的記憶中,無論是多麽可怕的綁架遭遇,或是被他悉心照顧一夜的點點滴滴,全都清晰如昨日般烙印在她腦海中。

每當被無情的惡夢逼迫得快喘不過氣時,她會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他的身影和他溫柔的語氣,憑借這些力量捱過恐懼的分分秒秒。除了他,沒有人可以成為她的勇氣,沒人可以幫助她度過難關!

她以為這告白將惹來他一陣嘲笑,不料一只大掌伸來,輕輕撫摸她的發頂,異常溫柔。

言後軍以難得和氣的語氣對她微笑著說:「妳很勇敢,我想,沒人可以像妳遭遇不幸還那麽勇敢面對恐懼,當時妳那麽小,但是妳卻非常鎮定的面對那幫綁匪,我真的很佩服妳。不要怕,都過去了,妳身邊現在有很多人保護妳,沒有人可以傷害妳了。」

喻福曦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一場惡夢作弄,卻意外地讓他們可以和平共處。

他是個好人,雖然不滿她霸道的行為,卻真心同情她的遭遇,願意對她付出關心和慰問,他的善良令她動容,心裏更加喜歡他了。

喻福曦深呼吸後,情緒慢慢平靜。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轉身面向他,鄭重地對他說:「對不起。」

忽然聽見她道歉,言後軍不禁微楞,定定地註視她美麗的眸子。雖然她眼眶還含著淚,但臉上已經掛著甜美的微笑,不同於以往那種有些嘻皮笑臉的感覺,多了正經的神色。

「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滿,莫名其妙的必須接受我的安排,對你和對你女朋友造成困擾,我都深感抱歉,但是無論如何,請你給我這一年,就當是我任性也好,請你成全我!你放心,我一定會依照約定,一年後你就恢覆自由了,而我保證,我……」沒人知道她是拿出多少勇氣才能微笑地著說出這句話,「將會永遠消失在你的生命中。」

言後軍心底忽然一震,不明白眼前這個纖細的女孩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為何往往可以說出如此令他震撼的話語?

這些話應該是他想聽見的保證,但是他心裏卻不禁忐忑,好像他是多壞的人,逼她認錯,還逼她說出這麽重的承諾。

「其實……也不是要妳消失不可。」言後軍緩了臉色,語氣已經不再帶有苛責。「對於突然發生的這些事,我確實很生氣,但是妳知道要道歉,我就不再計較了。一年後我們依照約定離婚,還是可以當朋友,別說什麽消失,這話太重了。」

喻福曦開心地笑了。他的溫柔和善良總是如此令人著迷,雖然生起氣來的模樣很嚇人,但是她真的知道,他一直是這麽溫柔的人啊。

她想伸出手指和他打勾約定,但是這般幼稚的行為一定會被他拒絕吧?現在能與他相視而笑,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幸福了,她很珍惜。

「好呀,以後我們就當好朋友。」這比當永遠被他討厭的人還要好千萬倍呢。

喻福曦開心地應允,雖然私心希望他能永遠陪伴在她身邊,但是上帝並不允許她這麽貪求,被限制的生命讓她更加珍惜所有,能擁有他一年,最後可以達成目的,她就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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